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封闭就要挨打,开放才能进步。而金融业的开放已经在我国经济政策中逐渐占据更重要的地位。
作者:李朝霞,央观智库研究员
1.中国金融业发展的历史脉络
虽然关于金融业开放的节奏和顺序还有很多争论,但不可否认的是:金融业的开放已是共识。无论是从开放资本项目、推动汇率制度改革等途径支持的人民币国际化,还是中国需要建立自己的具有国际影响力的信用评级机构来说,金融业的开放都应该两条腿走路,都应该更加积极、稳健地进展。
历史是一面镜子,只有了解金融业的发展历史,我们才能更深刻地理解积极稳健地开放金融业的价值。我们可以简单地回顾一下中国金融业发展的渐进式路径:
从明清时期开始,民族工商业开始繁荣,同时中国的金融业开始有了显著的发展,大概明朝末年,我国出现了功能类似于银行的钱庄和票号,尤其是典当业日益繁荣,当铺遍布各地。有数据显示,17世纪40年代全国有当铺两万多家,当铺除了放款外,还经营存款、兑换等业务。当时的钱庄也从最开始规模单一的兑换业务逐渐发展到存款、放款等业务。
时间跨越到新中国成立以后,当时我们的银行体系的“大家长”是中国人民银行,商业银行类似于中国人民银行的一个内部系统,系统缺少专业分工,业务效率不高。
1978年12月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也为我们的银行业吹来了改革的新风,中国人民银行虽然还是我们银行系统的一位大家长,但这个大家长已经慢慢放权,从严母走向慈母。
个人认为在这个发展过程中,很重要的一个节点是1995年第八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13次会议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商业银行法》,它不仅开启了商业银行体量扩大的前提,同时也明确了商业银行的性质,为后来依次成立各种各样的股份制商业银行、城市商业银行、农村商业银行等等奠定了基础。
如果我们只考虑1978年改革开放到现在这段进程,那么金融业的发展也有接近40年的历史了。四十本应不惑,可我们依然经常听到各种议论:中国金融业的开放落后于实体经济的发展、中国金融业发展的进程太慢、为什么汇率不完全放开?为什么资本项目不开放等等各种质疑金融业发展的声音。当然了,爱之深责之切,我们不否认金融业发展过程中存在着一些问题,但对于中国这样一个人口大国来说,中国的GDP一直保持稳定持续的增长一方面就说明了金融这把配置资源的工具我们掌握得不错。
任何游戏都有自己的规则和底线,而金融业的底线就是不发生系统性风险,无论是宏观方面还是微观方面的金融业改革和开放,都必须谨记底线思维,那么谨记底线思维是不是就说明金融业不要创新、不要开放了?答案是否定的。相反,我们还应该进一步推进金融业的开放,只是步子要更稳健、态度要更谨慎、眼界要更全面。
2.金融业开放政策应做出哪些努力?
我们可以把金融业开放政策比喻成一个跷跷板,跷跷板的两端分别代表着效率和稳定,相信我们小的时候都玩过跷跷板,只有体重、身高等相当的两个人才能很好地平衡跷跷板。那么金融业开放政策也不例外,不能急功近利、为了短期的边际效用而放弃长期的稳定,也没有必要做一个风险规避者,一味地追求稳定而放弃效率。
那么为了进一步积极稳健地推动金融业的开放,关于金融业的一些政策决议方面应该如何开展?
第一,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应统筹金融改革开放政策。这一点很有特色,我们知道之前的一些金融政策的制定方面,一般都是一行三会牵头,而对于金融业的开放,我们选择金融稳定委员会统筹,这也说明了稳定对于中国金融体系乃至整个经济体系的重要性。
第二,积极增加汇率的灵活性,更多地让市场因素决定汇率水平。中国从单一的汇率制度到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参考一篮子货币进行调节、有管理的浮动汇率制度,就已经说明了我们对自己经济的体量和质量越来越自信,只是考虑到一些更深层次的原因,可能步伐有所放慢,但不代表汇率的改革会停滞。
第三,在宏观和微观两个层面建立跨境资本流动的管理框架,并稳健地加快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美元这么多年独霸武林,主要就是依靠美元硬通货以及三大国际信用评级机构,而我们在微观层面的核心就应该是推动建立自己具有国际地位的信用评级机构。
第四,落实准入前国民待遇并放松外资机构的持股比例,真正推动金融机构的对外开放。金融市场应该和所有的商品市场一样是一个真正竞争性的市场,就像我们农村去赶集买菜,不能因为来了一个别的村的卖菜的人、提供着更高性价比的蔬菜,而集市管理者就因为人家是外面村子的就不让人家卖。
第五,尊重国际市场规则和惯例,实现金融市场更高层次的开放。规则和惯例需要所有国家的金融业机构参与者共同遵守,这个方面不应该有特例,而我们要想实现金融业的进一步开放,也必须遵守这些规则,同时合理利用这些规则。
第六,利用国内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和“一带一路”倡议的契机,积极构建对外投融资框架。投融资框架就类似于人体的骨骼,先把上层框架搭好,再往里面添加血肉,从目前的国企央企公司制改革到“一带一路”的建设,都说明我们不仅在努力做好国内的投融资框架,同时也在积极做好外部的投融资框架,搭建一个良性循环的投融资体系。
第七,完善与开放金融体系相匹配的宏观审慎监管框架,有效预防并化解金融风险。这一点主要是提出监管体系的重要性,这一监管框架必须是与金融业开放相匹配的监管方式,既要注意风险敞口问题,又要关注经济本身的运行周期。
无论从宏观还是微观方面努力,无论从监管还是风险方面考虑,也无论是从国际和国内来看,上面几点建议都离不开一个核心,那就是:金融业开放政策必须兼顾效率和稳定,它们才是推动金融业积极稳健开放的齿轮。
3.径山报告知多少?
径山报告旨在推动国金融业对外开放。今年7月,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金融工作会议上强调,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是我国对外开放的重要方面。不久前,国务院也提出要持续推进银行业、证券业、保险业对外开放,明确对外开放时间表、路线图。
《径山报告》项目由CF40发起,正式立项于2016年10月,当时召开的CF40学术委员会决定,论坛每年针对经济金融领域的重大议题,邀请专家分析研究,组织相关研讨,形成研究报告,并成立项目协调小组,由黄益平担任项目牵头人。今年3月,CF40举行项目开题会,讨论了报告的研究框架、进度安排等事宜,《2017·径山报告》正式启动。
代表项目的独家支持机构,浙商银行董事长沈仁康在发布会上介绍:“径山是中国文化的发展繁荣的缩影和对外传播的窗口——日本高僧南浦绍明曾远渡重洋来此学佛习茶,而日本茶道正是从南宋时期的‘径山茶宴’演变而来。可以说,径山的古风雅韵,与《2017·径山报告》所聚焦的金融对外开放精神不谋而合。浙商银行将持续独家支持《径山报告》,支持金融学术研究、推动中国金融繁荣和发展。
沈仁康介绍,浙商银行打造了集“支付、结算、融资、担保”于一体的跨境金融产品体系,完善了“一带一路”沿线代理行网络,为企业“走出去”提供综合化金融服务;同时通过登陆境外资本市场、引入境外投资者、积极筹建香港分行,自身“走出去”迈出坚实步伐。
思考让人进步。据悉,《径山报告》项目旨在通过集中研究、辩论,积极推动学界、政界与业界对于金融开放问题的思考,并提出相应政策建议。每年的《径山报告》将定期举行报告研讨与发布会,并于当年末正式成书出版。
《2017·径山报告》课题组成员包括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副院长黄益平、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所长张宇燕、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朱民、CF40高级研究员张斌、CF40高级研究员管涛、中国人民银行研究局局长徐忠和中国人民银行国际司司长朱隽,所有课题组成员均以个人身份参与研究。